个外门弟子,一辈子都……”容锁玉打断,“不,我是说,从前……更久之前!”
江清尘闻言一怔,没料到他会问。这是问他来到这里之前么?
他回忆着那些记忆,看着容锁玉微微发白的面色,便猜测他是在闭关期间遇了心魔。他措辞道:“那时,师兄如此待我,已是仁至义尽……”
谁不弱肉强食,谁不慕强?人界本就是如此简单粗暴。
容锁玉听了他的话,方才的嬉闹情绪瞬间消失殆尽。他喃喃道:“果然,还是……”
江清尘看着面前这人微颤的模样,脑中无端再次浮现他浑身染血,失去生息的惨白样子……
“清尘?”
江清尘猛然被一声唤回了神,他面色难看地低声道:“忆起些前尘往事罢了。”
容锁玉见他这样,立即想歪了。
果真是自己对幼时的他造成了太深的阴影了么?他脑海中几乎立刻浮出男孩瘦弱无助的身影。
容锁玉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了少年白皙纤细的手,对上他因惊异而圆睁的碧眼,他噎了一下,最终只道:“师弟……莫要伤心,往事随风,今后师兄定会好好补偿你的!”
江清尘盯着那满是认真的桃花眼,终于反应过来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。他怔了许久,就在容锁玉憋得脸颊都快要泛粉时,他缓缓回握道:“那你莫要诓我……”
容锁玉脱口而出:“赤忱之心,天地可鉴!”
他刚说完就再心底暗暗叫了一声救命!这是什么蠢逼傻白甜女主台词!
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?他是怎么绉出这话来的?!
江清尘忍了忍,终究是憋不住,他笑道:“师兄是偷吃酒了么?”
这话怎么这么耳熟?
容锁玉反应过来是自己两年前调侃江清尘时说过的原话后,心底立即骂了声坏坯子!
江清尘收将他的窘迫收在眼底,知道再逗下去自己就该被赶出去了。他低笑道:“师兄休息会儿吧,明日掌门和长老们就会来找你了。”
言罢,人就作势往屋外走。
容锁玉见状,蹙眉阻止道:“别出去,”
江清尘定身,回头眼看他。
容锁玉:“冷。”
江清尘又非他那般体质,根本不怕这点儿寒冷。但听人挽留,他立即从善如流地踱到床边坐下。
他道:“我守着你。”
容锁玉看着少年俊美的面庞,无端生出些安心的感觉,轻柔地应了声“嗯。”
他嘴上说着自己躺了两年,可实际上人一沾枕头就睡着了……许是那两年梦境熬人,折腾坏了他的心神。
江清尘撑在枕边,垂眼看着容锁玉毫无防备的睡颜。他面上平静,可心底却有只饿狼在咆哮!
两年,整整两年!
这两年,他几乎将所有心思都放入了修炼,以至于修为突破之迅速让何定山都咋舌一句:“天赐之子。”
可这又如何?他所思所念被封在一石室内。
望,望不见;瞧,瞧不得!
有时,他心中很怨,怨天道无情!他好不容易将人寻见,却弄出个生离死别来;现在他终于与爱人相逢,又将二人硬生生分开两年!
可看到容锁玉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时,他心底欢喜又会点点漫出。
江清尘深吸口气,一手握住了容锁玉搭在枕边的手,轻轻地揉捏着——日思夜想的人啊……
所有恶欲与焦躁都在暗夜里发酵,黑暗被搅得浓稠,却不忍破坏榻上之人的睡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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